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多方了解到,隨著一系列風險事件迭起,不少信托公司紛紛“如坐針氈”,對旗下房地產等融資項目開展操作合規性自查,并著手排查資金類信托底層資產的壞賬風險。
中國信登信托登記系統新增數據顯示,2020年上半年,信托行業在應對外部經營風險過程中,不斷探索和挖掘新的發展動力,“去通道控地產”成果持續顯現。目前,以家族信托、資產證券化信托、企業年金信托和慈善信托為代表的服務信托的規模占比近23%,2020年上半年月均占比超新增總規模的四分之一。
這顯示信托行業在持續發生改變,信托公司紛紛在尋找新的業務增長點,這背后,是信托行業曾經“躺著賺錢”時代的遠去和底層資產風險逐漸暴露。
“近期信托業風波有點多?!币晃恍磐泄緲I務主管趙誠(化名)向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感慨說。
“一時間那么多風險事件接踵而至,給人一種信托行業黃金時代已逝的感覺?!壁w誠表示。相比前些年信托業憑借牌照優勢與制度優勢“無所不能”與“狂飆突進”,如今在金融嚴監管與資產荒的雙重夾擊下,信托業急需尋找新的出路,同時不得不面對此前激進擴張所留下的各種風險隱患。
多位信托公司人士向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表示,當前信托市場與政策環境,早已不能與前些年黃金發展期同日而語。
“一些大型信托公司高層在內部會議上已要求所有員工以二次創業的心態,增強危機意識與轉型緊迫感,在主動管理新時代找到下一個信托黃金時代?!币患覈鴥戎械纫幠P磐泄緲I務主管告訴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
然而,下一個信托黃金時代能否出現,不但他心里沒底,多位接受采訪的信托業內人士同樣直言“無法預期”。
在趙誠看來,信托業的轉型謀出路,首先需解決“打鐵還需自身硬”問題,當前多數信托公司在布局主動管理業務過程中,依然面臨人才、系統支持、業務創新能力、考核機制的缺失,導致業務依然延續非標理財資金池等影子銀行業務“基因”,所謂的業務轉型自然變得“換湯不換藥”。
“躺著賺錢”與“無視”風險
至今,趙誠仍對多年前的信托行業“黃金時代”念念不忘。
由于信托牌照投資范圍覆蓋資本市場、信貸市場、貨幣市場、實業投資、另類投資等,且在利率管制時期率先實現理財產品利率市場化定價,令信托行業幾乎沒有“做不到的事”。
“足不出戶,大量融資方主動敲門——從房地產,到地方融資平臺,從私募基金,到藝術品投資機構,都來找我們發產品募資?!壁w誠回憶說。他接待最多的,主要是銀行機構。由于銀行受制監管政策,無法向房地產、地方融資平臺、產能過剩行業等提供信貸支持,因此他們紛紛找到信托公司開展銀信合作與政信合作,令通道業務一度紅紅火火。
據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了解,銀信合作通道業務在2008年初首度面世,歷經多年發展,成為信托公司最熱門的一項業務。
銀信通道業務,概括而言,就是信托公司設立信托計劃作為通道,銀行負責資金募集與獲取融資項目,借助信托計劃實現銀行資金出表、規避監管指標約束等目的。其中最常見的一種業務模式,是銀行理財資金成立單一信托計劃,委托信托機構向融資客戶發放信托貸款。
盡管每筆通道業務的信托報酬率僅有千分之二三,但年均逾萬億規模的增速,足以讓不少信托公司活得很好。
多位信托公司人士表示,通道業務在2016年和2017年達到巔峰。
信托業協會數據顯示,2016年末信托資產規模為20.22萬億元,同比大增3.92萬億元,其中事務管理類信托規模為10.07萬億元,同比增長逾3.76萬億元,增幅高達約60%。這意味著2016年信托資產新增規模的95%來自事務管理類業務。
“事務管理類業務涉足廣泛,包括資產證券化、配資、家族信托、消費信托等諸多內容。但在實際操作環節,由于事務管理類業務的風險計提系數較低,信托公司都將銀信通道業務納入事務管理類信托范疇?!壁w誠向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透露。
他回憶說,當時,通道業務每年為他所在的信托公司創造數億利潤,幾乎占到信托公司利潤總額的70%左右。這足讓信托公司紛紛“躺著賺錢”,當時他負責的產品創設部門員工年均收入輕松邁過百萬門檻。
2016年,趙誠還領到自己就職信托行業10多年以來的最高年薪——逾300萬元,不少金融機構朋友一度調侃“他的收入待遇比銀行副行長都高”。
趙誠沒有因此感到欣喜,因為信托黃金時代的“繁榮”,同樣暗藏著隱患——其中一個明顯的跡象,就是信托公司風控體系“流于形式”。
“通道業務無疑起到巨大的推波助瀾作用?!彼J為。通道業務風險主要包括底層資產違約所引發的信用風險、受托人操作風險、受托人合規風險等。但在實際操作環節,信托公司普遍認為底層資產(融資項目)與資金(投資者)都是銀行找來的,理所當然地認為銀行會進行“兜底”,因此他們都不愿花費精力評估通道業務的上述風險隱患。
這種風控“形式主義”,迅速蔓延到房地產與地方融資平臺等業務操作環節。
比如部分房地產企業(融資方)將事先拍好的項目開發照片發給信托公司盡調員,由后者拿給信托公司作為項目盡調依據,事實上這個房地產項目開展進度遠遠落后于照片所示;此外個別房地產公司未必在銀行設立相關資金托管賬戶,卻讓信托公司盡調員遞交托管賬戶已設立的“虛假資料”,以便快速挪用信托產品募資款。
“部分信托公司風控部門對此睜一眼閉一眼?!壁w誠告訴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這背后,是當時環境寬松導致投資者資金寬裕,信托公司只需將產品年化利率調高至10%,就能吸引大量資金“完成”融資項目的借新還舊,根本無需擔心項目運營波折引發產品兌付違約事件。
在他看來,更深層次的原因,是當時信托行業彌漫著極其濃厚的剛性兌付“信仰”。投資者因此對項目各種運營風險“充耳不聞”,只看信托公司資金實力與股東背景能否兌付產品本息;信托公司內部員工則相信公司高層總有辦法實現兜底兌付。
一家地方民營企業財務總監向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坦言,正是看到信托牌照諸多“好處”,不少民營企業紛紛爭相獲取信托牌照,將它視為“自融”的重要路徑。
“由于信托行業歷經多次整頓,信托牌照十分稀缺,因此民營資本對信托牌照的爭奪顯得格外激烈?!彼嬖V記者。此前他所在的大型地方民營企業曾有意控股收購一家當地信托公司,很快被告知早有人捷足先登,已動用各種關系與資源,搶先達成了意向協議。
不少拿到信托牌照的民營企業,則通過一系列眼花繚亂的資本運作,令旗下信托公司均迎來一段絢麗的黃金發展期。但在驕人業績背后,幾乎沒人知道大量信托募資款到底流向何方,信托公司資金池內底層資產壞賬額到底有多大,借新還舊的模式能持續多久,直到近年以來金融嚴監管與經濟增速趨緩導致這些信托公司發現募資速度越來越更跟不上到期還款速度,一系列產品兌付違約與公司流動性風險接踵而至。
“在2017年,不少信托公司仍在持續加碼通道業務與借新還舊力度,避免底層資產壞賬風險曝光?!鼻笆鲋械纫幠P磐泄緲I務主管告訴記者。
信托業協會數據顯示,截至2017年年末,事務管理類信托資產規模余額從2016年底的10萬億元,驟增至15.65萬億元,占比從49.79%上升至近60%,驅動當年信托資產規模一舉突破26萬億元。究其原因,一是大量通道業務從基金子公司、券商資管領域回流信托業,二是部分信托公司開發了 TOT、結構化架構(優先/劣后)等創新型事務管理類產品,但事實上不少產品募集資金均流向信托公司資金池用于底層資產借新還舊,其中不少底層資產早已出現逾期或壞賬跡象。
“隨著通道業務規模持續驟增,當時我們預感到監管部門遲早會對此采取更嚴厲監管,但對信托黃金時代的迷戀,讓我們持有一種莫名的樂觀情緒?!壁w誠告訴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無論是房地產,還是地方融資平臺都有著迫切融資需求,因此銀信通道業務依然會在強監管壓力下,找到自己的生存發展空間,令信托公司得以繼續“躺著賺錢”。
強監管與防風險
趙誠的樂觀情緒,沒能持續很久。
2018年,被不少信托公司人士視為“黃金時代終結”的開始,原因是2018年出臺的資管新規與去杠桿進程,讓維系信托黃金時代的三駕馬車——通道、房地產與地方融資平臺業務均遭遇一系列重創。
“2017年底,我們就感到事情不妙?!壁w誠回憶說。一是2017年11月資管新規征求意見稿發布,對通道業務做出極其嚴格的規范;二是一個月后銀監會下發規范銀信類業務的通知(即“55號文”),直接叫停多項“涉嫌違規”的通道業務。
那時起,“去通道、降杠桿”開始成為信托公司出現頻率最高的兩個詞。隨之而來的,是信托公司通道業務產品發行數量與募資規模雙雙呈現斷崖式下跌。
數據顯示,2018年前三季度,通道業務云集的事務管理類信托規模驟降2.03萬億元,讓眾多信托公司人士意識到“躺著賺錢”的黃金時代早已一去不復返。
趙誠表示,自己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快速迅猛的下滑速度,當時業界曾喊出“成也通道,敗也通道”的感慨。
究其原因,是資管新規對通道業務的遏制力度“前所未有”。信托業協會數據顯示,事務管理類信托規模在2017年末達到15.65萬億元,隨后則迅速下降,2018年末,事務管理類信托規模為13.25萬億元,2019年繼續大幅下降,2019年末事務管理類信托規模為10.65萬億元,而2020年一季度末已降至接近10萬億元,為10.04萬億元,較2017年末歷史最高點減少超5.6萬億元。
通道業務的壓降,導致信托業資產管理規模再度扭頭下滑,2017年末信托資產規模高達26.25萬億元,但是到2020年一季度末下降至21.33萬億元。
不過,信托“去通道”還在持續加碼,近日銀保監會下發了《關于信托公司風險資產處置相關工作的通知》,重點之一就是對壓降信托通道業務提出了明確的要求,各信托公司被要求,對比2019年末的規模,同業通道類業務要壓降不低于20%到30%。
“2018年至今,我們通道業務規模下降逾40%?!壁w誠直言,相比通道業務受大幅壓縮,資產荒“從天而降”更是壓垮信托黃金時代的最后一根稻草。
多位信托公司人士向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透露,2018年去杠桿期間,曾經被視為高收益低風險的房地產、地方融資平臺領域優質資產突然集體“蒸發”,一是房地產持續調控導致房價漲幅與銷售回款雙雙放緩,令房地產業務壞賬風險開始增加,不再是信托公司眼里的香餑餑;二是去杠桿進程導致經濟欠發達地區政府融資平臺難以輕松籌措資金“借新還舊”,兌付違約風險同樣在上升。
“房地產、地方融資平臺兌付違約事件越來越多,徹底令信托公司風控態度180度大轉變?!鼻笆鲋械纫幠P磐泄緲I務主管告訴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以往對房地產企業幾乎來者不拒,現在只有國內排名前50名的全國性大型房地產公司才能通過信托募資審核;以往對各地政府融資平臺“笑臉相迎”,如今他們只對接經濟、財政有較大發展潛力的省市地方融資平臺,優先考慮東部經濟發達地區地方融資平臺融資需求。
在資產荒與金融強監管共振下,信托公司員工日益感受到“賺錢難”。
“每周例會上,財富管理部門一個勁地追問固收類產品發行量與募資規模緣何一降再降,害得他們只能喝西北風了?!壁w誠說。在2018年4月資管新規面世后,他們內部曾多次開會討論“資管新規與資產荒時代”的信托變局,發現引領信托黃金時代的三駕馬車正不可避免地走向衰敗同時,傳統業務模式正漸行漸難。
在他看來,這也是目前多家民營企業控股型信托公司遭遇百億產品兌付風險的主要原因之一。
近日,四川信托TOT產品被叫停,以及多款產品兌付逾期引發市場強烈關注。
四川銀保監局非銀處副處長周杉在投資者溝通會上表示,四川信托的TOT業務存在未真實向投資者披露底層資產風險狀況,違規開展無關的交易,且項目大量資金存在被股東挪用等違法違規行為,違反了相關法律法規,未能保護投資者合法權益,因此四川銀保監局依法暫停了該項業務。
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多方了解到,隨著一系列風險事件迭起,不少信托公司紛紛“如坐針氈”,對旗下房地產等融資項目開展操作合規性自查,并著手排查資金類信托底層資產的壞賬風險。
“前些年P2P業務迅猛發展幫我們消化了部分潛在壞賬壓力?!鼻笆鲋械纫幠P磐泄緲I務主管向記者透露。當時部分融資方在信托產品出現兌付逾期前,通過P2P平臺高息募資,再將P2P募資款用于償還信托產品本息兌付以“成功”延后了壞賬風險爆發時間。然而,隨著P2P業務因金融監管盛極而衰,他擔心如今很難再找到新的“接盤俠”。
面對潛在的產品兌付逾期與底層資產壞賬風險,目前他所在的信托公司專門組建了風險資產處置團隊,一方面與各家房地產公司與地方融資平臺頻繁溝通,要求對方追加抵押物或安排新的融資以確保產品按期兌付,另一方面則對一些有可能觸發兌付違約的產品提前采取應對措施,包括開始尋找潛在買家“接手”抵押物,或聯系其他金融機構安排過橋貸款解決兌付問題等。
然而,信托業強監管步伐仍在提速,令他感到“力不從心”。
今年5月,銀保監會發布《信托公司資金信托管理暫行辦法(征求意見稿)》,一是明確信托公司全部集合資金信托投資于非標債權資產的合計金額,在任何時點均不得超過全部集合資金信托合計實收信托的50%;二是要求信托公司集合資金信托投資于同一融資人及其關聯方的非標債權資產的合計金額,不得超過信托公司凈資產的30%等,這又將給信托公司最為依賴的非標資產運營加上了一道“緊箍咒”。
更令信托行業倍感壓力的是,近日監管部門要求信托公司壓降違法違規嚴重、投向不合規的融資類信托業務,將導致大量底層資產無法通過“借新還舊”,直接觸發兌付逾期風波。
因此前述中等規模信托公司業務主管所在信托公司內部趕緊發通知——要求將底層資產是標準類資產的信托產品歸類為投資;底層資產是非標資產的歸類為事務管理類信托(但可能受到通道業務規模壓降影響),從而通過“項目包裝”,盡可能幫融資類業務找到“操作空間”。
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多方了解到,此前部分信托公司在《信托公司資金信托管理暫行辦法》征求意見期間與監管部門開展溝通,希望對相關條款作出適度調整,包括對非標債權投資比例采取更靈活的措施、合理設置過渡期以避免一刀切等。
在趙誠看來,這背后,是信托行業正面臨壞賬日益聚集的明顯風險,因此信托公司只能寄希望監管部門能網開一面,給予更多的過渡寬限期讓他們有機會妥善處置非標風險資產。
目前,信托公司管理資產規模已明顯下降但仍然超過20萬億元,與資產規模下降形成反差的,是信托資產壞賬風險正在持續增加。據信托業協會數據顯示,截至2019年年底,信托行業風險資產規模為5770.47億元,較2018年末增加3548.6億元,增幅159.71%;就風險項目數量而言,信托業風險項目個數為1547個,同比增加675個。截至2020年3月末,信托行業風險資產規模達到6431.03億元,風險項目1626個,較2019年四季度末環比增幅分別為11.45%和5.11%,行業風險率升至3.02%,首次突破3%。
正是信托產品風險開始聚集和暴露,近日銀保監會下發的《關于信托公司風險資產處置相關工作的通知》,重點就是要求信托公司加大表內外風險資產的處置和化解工作。
“信托公司黃金時代不再,金融強監管與資產荒或許只是外因,內在更深層次的原因,一是信托公司開始為此前黃金時代的風控形式主義買單,二是信托公司的非標準化理財資金池等具有影子銀行特征的業務邏輯,已經不適應當前的監管環境?!壁w誠指出。
焦慮與出路
面對信托行業黃金時代退去,是否該對它說聲“再見”,對趙誠而言,同樣是一個艱難選擇。
“今年以來,我不只一次動了跳槽私募基金的念頭?!彼嬖V記者。促使他頻繁考慮轉行的最大原因,是突如其來的疫情暴發與資產荒狀況日益嚴峻,令他感到工作越來越難做。
一是信托產品年化回報預期大不如前,如今只有7%左右,導致眾多投資者對信托產品投資“用腳投票”,加之近期一系列產品兌付違約風險事件,投資者更是對信托產品投資慎之又慎。
二是風險資產處置難度變得越來越大,由于疫情導致經濟下行壓力加大,信托產品的相應抵押物(包括商業地產、廠房等)估值開始走低且接盤者寥寥,一旦出現產品兌付違約,他們只能“干著急”,卻無法快速處置抵押物獲取資金用于兌付。
三是優質資產獲取難度日益加大,不少經濟發達地區地方政府已要求當地城投公司融資成本不得超過年化7%或8%,令政信類信托產品收益吸引力大打折扣,很多信托公司只能選擇“閉門謝客”。
一家國內大型信托公司業務總監告訴記者,僅今年一季度,他們業務團隊離職人員占比達到約10%,其中90%離職人員都是因為產能不達標被勸退。
“如此高的員工淘汰比例,在過去10多年根本不曾發生過。但現實倒逼信托公司必須做一次大刀闊斧的轉型——只有打破以往的大鍋飯機制,驅動公司加快主動管理業務布局尋找轉型出路同時,要求每個員工務必更看重業務利潤,而不再是業務規模?!彼嘎?。
在趙誠看來,盡管利潤貢獻導向與優勝劣汰機制一定程度上激發員工才干,在金融強監管時代,信托公司仍需妥善處理利潤導向與風控合規的關系。比如考核機制在以利潤貢獻為核心同時,不能降低對資產質量與風險管控的要求;任何業務發展仍需建立在操作合規的基礎上,信托公司不能“縱容默許”員工為了利潤就動“歪腦筋”。
“要解決這個問題,關鍵在于信托公司能否在機制設計、考核激勵機制完善、前中后臺協同合作、員工技能培訓等方面增強主動管理業務的專業能力與核心競爭力?!壁w誠指出。為了尋找出路,當前他所在的信托公司業務轉型征途可謂紅紅火火——年初公司借鑒其他信托公司的業務轉型經驗,組建了多個特色業務團隊,包括委外投資、家族信托、陽光私募、環保能源投貸聯動、供應鏈金融、消費金融等,打算集中公司所有資源扶持這些特色業務快速發展,打造公司“新業務、新前景”的金字招牌;一個月前,信托公司內部又出臺新規,對上述特色業務給予“簡政放權”——包括產品創設、人才引入、業務創新、利潤貢獻考核機制、投資決策都賦予團隊巨大的自主權。
然而,扶持力度固然不小,這些特色業務發展步伐卻顯得舉步維艱。究其原因,一是特色業務團隊的專業能力不夠強,比如家族信托的產品創設主要照搬同行的產品架構,未必能滿足高凈值人群的個性化財富傳承訴求,二是前中后臺的業務協同合作往往流于形式,很多內部糾葛導致彼此互設障礙,令不少業務創新無法落地。
此前環保能源特色業務團隊打算為一家發展前景廣闊、有望登陸科創板的環保能源研發生產企業提供一攬子投貸聯動融資方案,但后臺風控部門仍以傳統觀念(缺乏足夠抵押物與高信用評級)否決了這個方案,導致這個團隊不少員工一度鬧離場“抗議”,所幸公司高層最終“拍板”才穩住人心。
“說到底,信托公司要找到新的出路,前提是專業人才儲備、運營制度、業務邏輯、考核機制都得跟上轉型步伐。否則固有的運營思維將給業務轉型征途施加巨大的阻力,導致轉型謀出路的努力最終前功盡棄?!壁w誠指出。
責任編輯:Rach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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