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疫情影響之下，商業銀行信貸正在擴張，資本金補充需求也在提升。在盈利下滑的背景下，債市成為銀行補充資本金越來越重要的渠道，尤其對于中小銀行而言。其中，二級資本債及永續債是重要渠道。

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梳理Wind數據發現，截至5月7日，今年中小銀行共發行9單二級資本債，規模合計152.3億元，相比去年同期均有所下滑，但占比提升。永續債方面，去年底破冰，今年發行單數和規模均明顯增加。截至5月7日，共有六家中小銀行發行永續債，規模合計390億，其中農商行首度加入發行行列。

“相較大型銀行，中小銀行資本補充渠道不占優勢。當前中小銀行盈利能力下降、資本消耗加快、資產質量變差，因此政策上需要給予特殊支持?！敝袊裆y行首席研究員溫彬稱。

5月4日召開的金融委第二十八次會議表示，有關部門已經制定中小銀行補充資本的工作方案。在充實資本的同時，解決好中小銀行在業務定位、公司治理、信貸成本等方面的突出問題。

市場對相關方案充滿期待。盡管政策上一直在拓寬資本補充渠道，但對中小銀行尤其小型銀行而言，其資本補充工具受制于經營資質，一些銀行甚至不具備發行永續債或二級資本債的資格。鑒于此，一些市場人士建議，可將今年發行的特別國債一部分用于注資中小銀行。

中小行二級資本債占比上升

中小銀行是指以城商行、農商行為代表的地方法人金融機構。根據銀保監會公布數據，截至2019年末，以城商行、農商行為代表的中小銀行資本補充情況相對較弱，2019年以來資本充足率介于12%-13%區間，較非系統重要性銀行監管紅線10.5%的安全邊際較小。

目前銀行補充資本的方式主要有IPO、可轉債、定增、永續債、優先股、二級資本債等。其中，二級資本債是相對有效、使用較為普遍的手段，對非上市、資本補充渠道相對有限的中小銀行而言尤為重要。

Wind數據顯示，截至5月7日商業銀行共發行二級資本債10單，規模合計552.3億，相比去年同期下降78%。其中，中小銀行發行9單，規模152.3億，相比上年下降28%。這意味著雖然中小銀行二級資本債發行規模下降，但大行、股份行降幅更大。

“由于一級資本的不足對銀行經營影響更大，商業銀行更傾向于發行優先股、永續債，來提升一級資本充足率及資本充足率兩個指標，這種需求轉向使得二級資本債發行額減少?！睖夏橙蹄y行業首席分析師表示。

大行、股份行發行規模驟降后，中小行占比得以提升。Wind數據顯示，截至5月7日中小行發行二級資本債9只，占比為90%，相比上年同期提升21個百分點；規模152.3億，占比為27.6%，相比上年同期提升20個百分點。

從期限來看，中小銀行二級資本債均為5+5的類型。根據監管部門規定，10年期減計型債券在第5年后，二級資本債可計入二級資本的金額將每年減少20%，至第十年可計入二級資本的數額為零，這將對資本充足率產生不利影響。

“中小銀行發行二級資本債，在短期內對于補充資本、提升監管指標、增強抗風險能力等都有明顯效果。但中長期來看，其弊端也顯而易見，比如資本補充效果的短期性、隱形成本較高等?！蔽髂系貐^某城商行資產負債部人士表示。

農商行首度發行永續債

相較而言，永續債更加靈活。永續債指的是沒有明確還款日期或期限非常長的債券，持有人按期獲得利息，但不能要求清償本金，發行人可以提前贖回或有權將到期日延期。永續債是銀行補充其他一級資本的主要手段。

2019年1月首單永續債發行，發行人為中國銀行，此后國有大行、股份行陸續發行永續債。去年11月微商銀行、臺州銀行、威海市商業銀行成功發行三單永續債，規模合計146億，中小銀行永續債破冰。

今年以來，中小銀行永續債發行加速。截至5月7日，華融湘江銀行、深圳農商行、江蘇銀行、桂林銀行、瀘州銀行、杭州銀行六家中小銀發行永續債，規模合計390億。另根據銀保監會網站梳理，目前廣西北部灣銀行、湖州銀行等4家中小銀行永續債獲批，規模合計140億。

值得注意的是，農商行首度加入發行行列。4月8日，深圳農商行發行2020年無固定期限資本債券，實際發行總額25億元，票面利率為4.20%。深圳銀保監局表示，這一資本工具的成功運用，對全國農村中小銀行機構進一步拓寬資本補充渠道、加快“補血”步伐、提振市場信心等具有積極意義。

盡管政策上一直在拓寬資本補充渠道，但對中小銀行尤其小型銀行而言，其資本補充工具受制于經營資質，一些銀行甚至不具備發行永續債或二級資本債的資格。比如目前發行永續債的中小銀行主體評級基本都在AA+以上，而很多小型銀行無法達到這一評級。

“受疫情影響，中小銀行不良率走高，評級結果可能進一步惡化，信用資質變差將更難獲得外源性資本。同時利潤下降，內源性資本積累也遭遇瓶頸，存量資產面臨著更大的風險壓力?！鼻笆龀巧绦匈Y產負債部人士稱。

因此，市場也在關注中小銀行如何創新資本補充方式。銀保監會副主席周亮此前在國新辦發布會上表示，支持地方向部分高風險中小銀行注入資金、可變現資產，或者通過國有資本運營公司注資的方式，為中小銀行補充資本。

但當前地方財政收入大幅下降，收支平衡壓力驟增，地方騰挪資金注資中小銀行的空間不大。國家信息中心首席經濟學家祝寶良建議，抗疫特別國債應該做好三件事，其中之一為解決中小銀行資本金不足的問題，如注資中小銀行增強其放款能力。

華泰固收首席分析師張繼強建議，可進一步創新特別國債的使用方式，用于支持銀行永續債發行。具體而言，財政部發行特別國債給市場化機構（如商業銀行、社保等），財政部以此向商業銀行認購新發行的永續債，支持商業銀行凈資本補充，進而起到放大財政政策的效果。

責任編輯：王煊